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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了几天。

又或者，是几个月。

只有我和四面冰冷的墙。

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心里的窟窿却在不断淌着血。

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那天，我听见院外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是副官匆忙的汇报声。

透过窗棂，我看见霍连城紧皱的眉头。

他的脸色比往日更加阴沉。

第二天清晨，他打开房门。

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

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竟罕见地带着温柔。

仿佛回到了我们初成婚时的模样。

"挽卿，喝点甜汤。"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比昨日在宋家宴会上的冷漠，判若两人。

我没有接。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三年夫妻，我太了解这个男人。

他的温柔从不无缘无故。

"沈惊鸿那边传来消息。"

他在床边坐下，语气依旧温和。

"说是久闻北地第一名伶的大名。"

"想要见识见识苏挽卿的风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霍连城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湿。润，带着紧张的汗意。

"挽卿，这只是一个计策。"

"你去演一场戏，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差点要笑出声。

"你要我去做什么？"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就是见见面，唱几首戏。"他的眼神开始闪躲。

"你最会哄人开心，不是吗？"

"沈惊鸿若是满意，说不定就能......"

他没有说完。

但我已经明白了。

我被当作了讨好敌人的礼物。

就像昨日被当作讨好宋家的工具一样。

"我如果不去呢？"

我抽回自己的手。

霍连城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冷酷。

"挽卿，你没有选择。"

他将那碗莲子羹端到我面前。重新换上刚才的温柔表情。

仿佛刚才的威胁只是我的错觉。

"乖，把汤喝了。路上颠簸，先睡一觉。"

我看着那碗莲子羹。

汤面上漂浮着几片银耳。看起来寻常无比。

但我知道，里面一定被下了药。

"霍连城。"

我抬头看他。

从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算计。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对我。

"我的角儿。"他将汤勺送到我嘴边。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你最擅长演戏了，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我的心脏。

我最擅长演戏？

所以三年来的相濡以沫，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所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会演戏的工具？

我张嘴喝下了那碗汤。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还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药效很快发作。

我的眼皮开始发沉。视线逐渐模糊。

临昏迷前，我看见霍连城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只有达成目的后的如释重负。

还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冷酷。

恍惚中，我听见他在门外吩咐下人。

"记住，要蒙上眼睛。"

"路上小心些，别磕着碰着。"

"毕竟......"

他顿了顿。

"毕竟是要送人的。"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想哭，也哭不出来。

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三年夫妻情深。

原来在他心里，我真的只是一件可以随时送人的物件。